我最近是真的在为木头人伤心。仍旧不定期颜狗属性爆炸,拒绝吃药。

【曦澄】莲心(十一)

好不容易有了假期,加量不加价,赶紧更新!【这章加了一点小私心,但是不会影响阅读,看得明白的会心一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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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后没多久,便是中元节了。各大家族对于祭祀还是非常重视的,因而蓝曦臣也不得不暂回蓝家主持各项事宜,当然江家也不例外。

但令蓝曦臣稍稍吃惊的是,从兰陵金家回来的只有蓝景仪,而向来稳重的蓝思追则是托蓝景仪向蓝曦臣请了假,他坚持留在了金家帮金凌置办这次的中元节祭祀。蓝曦臣知道这是金凌第一次以宗主的身份独自主持家族的重大事务,之前江澄也因为担心而专门遣了两名心腹过去协助,若是有蓝思追在他身边的话蓝曦臣想着也更放心些。只是蓝曦臣虽知金凌与蓝家这几个小辈玩得不错,但还不知蓝思追和金凌感情竟是这么好的,这让蓝曦臣一时对蓝思追有些刮目相看,毕竟蓝曦臣也是知晓蓝思追身份的人,他和金凌若是能好好相处那也算是份慰藉了。

但这些还不是最让蓝曦臣担忧的。若是一般的家族事务,忙过了也就过了,但这中元节的祭祀,多少是让人心情沉重的。封棺大典结束至今还不到一年,想起金光瑶,蓝曦臣又重重叹了口气,斯人虽已逝,但偌大一个金家如今闹成这个样子,金凌要面对的形势又谈何容易。还是少年郎的年纪里,只身一人操持整个家族事务,还要顶住失去亲人的悲痛,蓝曦臣觉得金凌这是又多多少少重蹈了江澄的覆辙。

而江澄,蓝曦臣更是最最挂心。之前离开莲花坞时跟江澄辞行,蓝曦臣是万般无奈加不舍的,反观江澄倒是十分淡定,中元祭祀本是大事,蓝曦臣不回去才说不过去了。只是看蓝曦臣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江澄最终反而安慰了他一番。“泽芜君可是又要小看江某了,”江澄叹气,“不然这十多年来江家不办事了?哪次不是这么过来的?”也是担心江澄要生气,蓝曦臣总算适可而止,然后在江澄的目送下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莲花坞。

现下中元祭祀即将结束,蓝曦臣也开始着手安排再去莲花坞的时间。不知不觉,蓝曦臣竟生出个错觉,仿佛莲花坞才是自己要回去的家,而蓝家倒更像是临时暂住。这想法一出,又让蓝曦臣心生愧疚,毕竟自己是一宗之主,就是再想待在江澄身边,也不能本末倒置弃蓝家于不顾。思及此,蓝曦臣便又定下心来,待所有事情处置妥善后再动身不迟。

于是待蓝曦臣再次来到莲花坞时,已是将近一月之后。他自是非常思念的,不然也不会连夜赶到,连蓝家的生物钟都顾不上了。江家主事见到蓝曦臣也非常开心,一边给蓝曦臣带路一边就“汇报”起自家宗主这段时间的状况了,蓝曦臣忍不住心里乐,但听着听着眉头又皱了起来。

其实对于江家主事来说,这算不得什么新鲜大事,江澄自中元节前开始情绪就一直不高,节后至今也差不多是心中郁郁,但这么些年过来也已经算得上是平平淡淡了,等再过段时日,新事盖旧事,这种心绪自然也就过去了。但在蓝曦臣听来,心下就是一揪。江澄从他离开到现在情绪都没恢复是一个,且若是这都算平平淡淡,可见以前的时日里,江澄的日子更不好过。再联想到如今江澄若要恢复灵力,首先便是要解开心结,可现在这种状态就是蓝曦臣最担心的,他不想江澄总是被现实纠缠,陷在这种无望的情绪里挣脱不出,可是却又感觉帮不上忙,这种无力感让他挫败。但是不管怎样,还是先见到人再说。

终于来到一处水榭,主事把人带到便离开了,留下蓝曦臣看着不远处水榭里一抹紫色身影,周围安静得不像身处尘世。

“在这里吹风太久不好。”蓝曦臣温柔的嗓音响起,一旁兀自专注的人这才发觉身边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人,抬眼对上却也一时无话。

见江澄抬头蓝曦臣又是一皱眉,江澄眼下一层淡淡乌青印证着主事的话,他最近休息也是不好的。现在这么晚还不睡,蓝曦臣虽心疼但也说不出重话。

“在看什么呢?”蓝曦臣注意到江澄不是单纯来吹风的,他手里握着本书,蓝曦臣来之前见他看得入迷,连自己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都不曾察觉。

江澄这才有了点反应,只是他答非所问:“你怎么来了?”蓝曦臣听着有些哭笑不得,他多希望江澄至少说个“你怎么赶着夜里回来了”之类的,倒不是像这句不咸不淡的问话,不明前情的人听了还以为自己是第一次深夜造访莲花坞呢。但他也知道江澄的性子,这段时日把他独自一人留在莲花坞,又要面对中元节带来的各种愁绪,一下子难从清冷的情绪里回复也是可以理解的。既然现在自己回来了,那就要再耐心把人给哄好了才是。

“阿澄,夜里风大,我先送你回屋休息吧。”蓝曦臣说着走到江澄身边,伸手接过江澄手里的书卷。江澄倒也配合,便起身跟着蓝曦臣离开。一路上江澄安安静静的,感觉有些疲倦。蓝曦臣忍不住,还是叮嘱了几句。“阿澄你现在不比以往,身子缺乏灵力护持,不注意休息和保暖也容易生病,以后若是我不在你身边,也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说着话把人送到了卧房门口,蓝曦臣这才想起手中还拿着江澄的书,便把书递还的同时又不放心的嘱咐道:“阿澄早些休息,莫要看得太晚。”

江澄大概是被蓝曦臣叨得有些心烦了,他没接过蓝曦臣手中的书,一脸高冷还有些小嫌弃的道:“谁要看这种小孩子才看的话本了,也就是金凌那小子留在这的,我一时无聊拿起来看了几眼,我要休息了。”说着便有些气鼓鼓的闪身进了屋,留下蓝曦臣拿着书豆豆眼愣一脸。

蓝曦臣回了江澄之前安排他住的院落,月余没住却是干净整洁,跟他刚离开时没甚区别,应是江澄一直遣人打扫着,想到这蓝曦臣眉眼弯弯。他收拾一阵后也准备歇息,这时他倒对金凌留在这的话本起了兴趣,想着当个睡前读物便也看了起来。一盏茶时间过去,他大概明白金凌与江澄为何会对这话本感兴趣了。话本里的故事背景格局宏大,人物和故事线也纷繁众多,不过有一对仙门师兄弟引起了蓝曦臣的注意。蓝曦臣粗略翻了翻,故事情节大致上说的是这对师兄弟一路成长,期间也经历了种种,有失去,有分离,有隐瞒,有背负,但即使各有际遇,他们仍始终坚定地信赖着彼此,最后一路披荆斩棘,合力对抗邪神,保得天下安宁。蓝曦臣合上书,心里一阵惋惜和难过。对于血浓于水的手足之情,金凌大概是从未体会过的求而不得,而江澄却是失而复得,得而复失。

 

翌日蓝曦臣早起,他想着若是江澄能多睡会儿,这下便也不需去打扰他了。再想着自己已月余没见到那群咋咋呼呼的江家小辈,颇有些在意在江澄情绪不高的这段时日里这群孩子们是否也会情绪低落,便出得院来找寻。不多时,在一丛茂盛的竹子后面,蓝曦臣发现了蹲着的两团紫色,正是江华和江凛。两少年一见是蓝曦臣,都是又惊又喜,拉着蓝曦臣就说得停不下来。

蓝曦臣只有在江家才能感受到这种热闹的气氛,听起来似乎挺不可思议,毕竟外人对江家的印象更多是敬畏。不过说话归说话,蓝曦臣还是注意到两个小少年待在这儿的原因,原来两人在照顾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奶狗。蓝曦臣有些奇怪:“小狗是失去母亲了吗?若要照顾,为何不带回屋里?毕竟室内更加方便和安全。”江华和江凛一听,连忙又是摆出禁声的手势又是拉着蓝曦臣走到一边,鬼鬼祟祟的朝蓝曦臣挤眉弄眼:“蓝大大你有所不知,莲花坞不准养狗,这要让宗主知道了我俩怕是得吃不完兜着走……”

“不会吧……”对这说法蓝曦臣倒是吃了一惊,江澄喜不喜欢狗他不清楚,但是要说怕狗的,魏无羡绝对算一个。难不成,这么多年来,这个规矩还是莲花坞的铁律?

江家小辈倒是坚信不疑:“肯定是我们宗主不喜欢狗,不然干嘛偏偏不能养狗?”

“是你们宗主亲口说的吗?”蓝曦臣忽然有些不死心,若这真是江澄的坚持,那他也要找江澄问清楚究竟为何还要抱着这般执念不放。他不愿承认,自己是有些嫉妒的。

“额……经蓝大大你这么一问……”江华思索了一阵,然后有些恍然大悟:“宗主确实从没提过,我们好像都是在来江家前听家里长辈们嘱咐的,江家家规倒也没这一说。”

“对哦,”江凛也附和道:“都是听说的,我们就自然当成规矩了,金凌哥来时不还总带着仙子吗,也没见宗主有什么反应啊。”

这一下,三人竟都是如释重负。蓝曦臣轻轻将小奶狗捧在手心,小家伙眼睛都还没睁开,整个小小的肉肉的一团,身上一层绒毛,看起来甚是惹人怜爱。他转身问两个小少年是否愿意一同去找江澄,询问是否可以收养,两个小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还是由蓝曦臣去打头阵比较靠谱,毕竟听了那么多年的莲花坞不许养狗,他俩还没胆子去以身试法。

于是蓝曦臣又无奈的抱着小家伙寻江澄去了。

 

江澄其实很早就醒了,他最近睡眠都不好,中元节让他又不可避免的回忆起很多往事,而且这次就连金凌也不能陪在他身边,他只能一个人慢慢消化。他最近也总在下意识的抚摸戴在手上的指环,自从失去灵力后紫电就再没变成过鞭子的形态,这又让江澄陷入重重矛盾,更加心累。既然一时找不到答案,他便只能借处理家族事务来暂时转移注意力。

而蓝曦臣踏入书房后看见的,便是撑着脑袋打着瞌睡的江澄。蓝曦臣看着江澄眼下的乌青,心下不忍,便再次轻轻念了一个咒,江澄便彻底进入沉睡的状态。蓝曦臣先将小奶狗安置在一旁,转身便打横将人抱起,朝着书房里间的卧榻走去。

蓝曦臣小心翼翼地把怀里人放在榻上,掖好被角,虽然知道有咒术效应江澄不会轻易醒来,但他还是动作尽量轻柔,生怕好不容易睡下的人被弄醒。江澄睡着时眉头还是微微蹙着,蓝曦臣有些心疼的轻抚了一下,又想着小狗还孤零零的被留在书房里,便起身准备给小家伙先找个窝。谁知前脚刚踏出房门,床上的江澄又不安稳的挣动起来,蓝曦臣停下动作留意江澄的动静,只听床上传来一阵断断续续、闷闷的鼻音,“……阿娘……”江澄似乎陷入梦魇,“别……走……”他的手指使劲绞着被褥,仿佛在用力挽留着拉扯着什么。

蓝曦臣赶紧回到江澄卧榻旁,他其实能猜到江澄近段时日休息不好的原因,只是没想到即便是使用咒术也无法让他安然入梦。蓝曦臣轻轻掰开江澄紧握的手指,他本想将江家的清心银铃放在江澄手心,但他忽又念头一转,竟“鬼使神差”的将自己随身携带的裂冰放在了江澄手里。裂冰本是上好的天山寒玉打造,属性虽寒但质地温润清凉,大概十指连心,江澄似乎亦感觉到一股清新的灵力把笼罩着他的梦魇吹散,那股烧心的感觉也渐渐压了下去。

见江澄不再有挣扎的动作,呼吸渐渐平稳,蓝曦臣才再次起身离开。

 

江澄是被饿醒的。他懵懵懂懂的从榻上坐起,似乎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他明明记得自己大清早就起床了,还在书房处理杂事,怎么忽然记忆就断片了再次清醒又回到床上了?难不成他早上其实并没有起床,都是在做梦?那也太真实了点吧……他迷迷糊糊的晃晃脑袋,想着起来再说,便用手一撑,一阵冰凉的手感让他瞬间清醒。这是……?他拿过那个冰凉的物什定睛一瞧,竟是裂冰,蓝曦臣的裂冰。

“蓝,蓝曦臣!”江澄几乎是下意识的唤了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想着什么,他只是条件反射的抓着裂冰眼睛盯着房门口。下一秒蓝曦臣果然出现了。“阿澄你醒了。”蓝曦臣提着一个篮子走了进来,“睡得还好吗?”

江澄眼巴巴的看着蓝曦臣提着篮子进屋,脑袋似乎还没转过来,他一时竟找不到想说的话。却见蓝曦臣将手中篮子放在一旁桌上,然后从篮子里层层布料包裹中小心的捧着什么朝他走来,待蓝曦臣走到江澄身边坐下,将手中温软的小东西递到江澄怀里时,江澄还保持着一手抓着裂冰的姿势。蓝曦臣不禁轻笑出声:“阿澄你先把裂冰放下,小家伙畏寒。”江澄这才如梦方醒般松手,再一眼便看见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小狗团子,一时满脸惊讶。

蓝曦臣担心江澄不喜小狗,时刻观察着江澄的动静,却只见江澄呆呆的看着怀里的小家伙一阵,下一刻他身子像是忽然泄气般,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汹涌的情绪破体而出,顿时难以得见的伤痛和脆弱将他整个人席卷。

蓝曦臣见江澄眼露悲切,伤痛之情溢于言表,心下一惊,想着这“不许养狗”的规定怕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简单,一时有些后悔自己的自作主张。他刚想再从江澄怀里捞出小奶狗时,江澄却忽然开口说话了。

“我最近总是在想……我这么拼命的守着江家莲花坞,可到头来终不过是一场空……”江澄声音沙哑,语带哽咽,蓝曦臣伸出的手不禁一抖。“大概从我把茉莉小爱它们送走的那一刻起,我注定什么也留不住……”

蓝曦臣虽不完全明白江澄说的,但他感觉得到江澄已经再也绷不住了,日常被他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蓝曦臣也不确定究竟自己能否再度将人安抚住。一滴泪从江澄眼中滑落,轻轻打在小狗团子的脑袋上,小家伙似乎感觉到眼泪主人此时的悲伤和心碎,竟像是要安慰对方般,颤颤的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起江澄的指尖来。

江澄将小家伙拥得更紧一些,他整个人也跟着蜷了起来,他知道有些事再也无法挽回,但他还是忍不住一次次陷入执念无法自拔。“你能把它带回我身边,可我爹娘,以前的莲花坞,还是再也回不来了……我在这里,终究谁也等不回来……”

“……我梦见阿娘了……我想我娘……”

江澄仿佛一下子变回当初那个脆弱无助的少年,抱着一只小狗蜷在床头低低抽噎着,世间孤独困于一身。蓝曦臣又是心疼又是懊悔,他懊悔当初并未深究过那个一脸坚毅的江家少主背后究竟隐忍了多少辛酸血泪,他现在恨不得把这份心剖出来给江澄,只是不知是否还来得及。

“阿澄,别难过……”蓝曦臣倾身过去抱住江澄,让他整个人靠在自己怀里,“有我,你还有我。”

“有我陪你……再不丢下你一人了。”

 

 

 

之后的几天吧,蓝曦臣可是被江华和江凛嫌弃了好久。

“蓝大大你怎么回事?不是说让你去问宗主能否同意让我们收养那只小狗吗?”江华叹气扶额。

“可你怎么能借花献佛就这么把狗送给宗主了呢?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江凛恨铁不成钢。

额……良心痛不痛蓝曦臣暂时不想知道,他只知道江澄一难过他就会心痛。现在小狗在莲花坞的地位怕是要比他们任何一个谁都来得有分量了,这也算……救狗成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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